坐在下首的燕王指节轻叩桌面,眉头紧锁,深邃的目光在烛火映照下明灭不定。

        胥子泽垂着眼帘,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。他抿着唇不发一言,心里却跟明镜似的——这丫头定是等不及,要借机行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二舅舅景长安,十之八九没死。”因为有燕王在,怕他不知道,景春熙特意提到了舅舅的名字,这一次说得非常肯定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话音未落,满屋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担心外祖母承受不住,她故意将手肘撑在桌上,纤白的手指抵着太阳穴,眼睛闭了又睁,一连几次,每次睁眼都直勾勾望向老夫人和老将军,三舅舅那里也看了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动作她做得极慢,确保他们三个人都能看清——这是在暗示神仙托梦之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将军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,然后看向老夫人。老夫人捂着心口,泪水在沟壑纵横的脸上蜿蜒成河。他们和景长宁目光在空中交汇,紧绷的肩背渐渐松弛下来,但六只眼睛仍死死盯在景春熙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儿啊...”老夫人终于控制不住,哽咽着抬手抹泪,景春熙连忙递上帕子,却被老夫人摆摆手推开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人家用粗粝的拇指抹过眼角,忽然绽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,那笑容里藏着说不尽的期盼。

        景春熙还是心跳如擂鼓。

        自从那个关于二舅舅的梦境后,她就坚信这不是无的放矢,冥冥中似有天意。此刻她迫切地想打破这僵局——狗皇帝那具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撑不了多久,朝堂又后继无人。若再拖下去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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