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主任擦着额头的汗,拉过周益民小声说:“我特意让她们今早吃了杂粮粥,不然……”
话音未落,就见场边一个穿碎花布衫的姑娘突然踉跄了一下。
周益民眼疾手快扶住她,这才发现姑娘脸色煞白,额角冷汗直冒:“同志,你怎么了?”
“没……没事。”姑娘声音发颤,死死盯着远处灶台上翻滚的肉汤,喉结上下滚动,“就是……就是闻着香,有点犯晕。”
她的手腕细得像麻杆,袖口露出的皮肤上还留着冻疮溃烂后的疤痕
。周益民心中一酸,转身从桌上端来半碗肉汤,又夹了块肥瘦相间的肉:“趁热喝,别客气。”
姑娘的嘴唇剧烈颤抖着,捧着碗的手不停哆嗦。
当第一口热汤滑入喉咙,她突然捂住脸,泪水顺着指缝大颗大颗砸进碗里。
滚烫的、带着肉香的液体,像一团火点燃了她冰封已久的味蕾,更点燃了心底对安稳生活的渴望。
她想起流浪途中,在寒风里啃硬如石块的野菜团子,想起弟弟饿极了去偷红薯,被人打得皮开肉绽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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