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惟明才极其缓慢地撑起身。他看了一眼梧惠,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,轻得几乎只是眼睫的扇动。梧惠裹着床单,也极其缓慢、无声地点了点头。
两人像两只在巨大猎食者阴影下潜行的猫,踮起脚尖,以最轻的力道,让鞋底几乎只是擦过地毯表面的绒毛,一步一步,极其缓慢地、无声地向着那扇刚刚被敲响的门靠近。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每一次呼吸都压抑到极致,唯恐惊扰了门外与门内共有的寂静。
莫惟明的手已经搭在了冰凉的黄铜门把手上。那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来,几乎冻结了他的动作。
就在他指节发力,准备拧动的刹那,梧惠的手猛地从裹缠的白色床单里探出。
他的手腕被牢牢抓住了。
猝不及防的莫惟明吓得缩回手来。他惊愕地注视她。梧惠的脸半掩在床单下,嘴唇哆嗦着。她将他用力往后拉拽了一步,远离那扇门,她才用气声低语:
“别……别开!他、他有枪!我听见了……上膛的声音!咔哒一声……就在门外!”
枪?上膛?
他本能地想要质疑——梧惠的精神状态堪忧。这一声,会不会又是感知错乱下的臆想?
但……万一是真的呢?
在这个诡异的、敌友不明的绝境里,面对一个未知的、带着明显男性化特征的敲门者,“枪”这个字眼带来的死亡威胁,压倒了所有理性的分析和怀疑。他不能赌。他不敢赌梧惠这次是否听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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