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片令人屏息的瑰丽中,时间仿佛被拉长、凝固。许久,周雪妍才轻轻开口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份静谧:“哥……我觉得,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……最好的人……”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笃定和全然的信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木溪文被她这直白的评价弄得有些窘迫,心头的暖意与一丝微妙的不安交织,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这过于浓稠的氛围,“听起来怪肉麻的,换种说法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”周雪妍认真地想了想,目光依旧流连在窗外壮丽的景色上,又像是在凝视着某种无形的温暖,“那……你是一个……很温暖的人。”她找到了更贴切的形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温暖的人?”木溪文失笑,侧头看她被霞光勾勒的柔和侧脸,“难道我像个……暖男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暖男是什么样啦,”她微微撅起红润的小嘴,带着点娇憨的坦诚,“反正……只要待在你身边,我就觉得很安心,很舒服,像被阳光晒过的被子包裹着一样……”她的声音低下去,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满足,“所以……我最喜欢……待在你身边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落下,小小的吊舱里陷入了一片更深的寂静。只有机械运转的轻微嗡鸣。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,目光在狭小的空间里相遇、胶着。窗外的霞光为彼此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色轮廓。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急促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、青涩而悸动的张力。

        木溪文率先移开了目光,喉结滚动了一下,仿佛需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。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平静,目光投向远处渐渐沉入暮色的城市轮廓:

        “雪妍,你知道吗?我妈说过,我出生那天,正赶上一个特别冷的冬天,外面下着鹅毛大雪。等我‘哇’地一声哭出来……”他顿了顿,嘴角泛起一丝温暖的笑意,“嘿,怪了,太阳就钻出云层了,雪也跟着停了。我爷爷……其实骨子里是个老派的文艺青年。他听说这事,本来想给我取个女孩名儿,叫‘雪晴’,取雪后天晴的意思。可惜我是个带把儿的,只好改成了‘溪文’,溪水的溪,文化的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一丝怀念:“我爷爷……是个挺严肃的老头儿,我小时候见他的次数也少。但每次见,虽然板着脸,眼神里那份疼爱是藏不住的。只有一次……”木溪文的眼神变得悠远,“我不知天高地厚,问他我奶奶是什么样的人。他听了,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好几秒没说话,然后……”他的语气变得异常柔和,“就像有什么东西,突然把他心里最坚硬的那块给融化了,脸上露出了一个…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,特别特别温柔的笑容。他没回答我,就那样笑着摇摇头。后来啊,是侯爷爷偷偷告诉我,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,还给我奶奶写过一首情诗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吊舱缓缓下降,城市的灯火如同地上的星河般铺展开来。木溪文的声音在讲述中渐渐低沉,仿佛沉浸在那段带着温情与遗憾的家族往事里。周雪妍安静地依偎着他,听着他平稳的心跳,感受着他话语里那份对逝去亲情的眷恋,以及那由爷爷的笑容所传递出的、关于“奶奶”的惊鸿一瞥——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,在木溪文的想象中,一定如同此刻依偎在身边的雪妍一样,是位曾照亮了爷爷冰冷岁月的、美好的少女,留下了足以温暖一生的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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