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禹会听完,脸上露出一丝“果然如此”的表情,他摘下老花镜,用镜腿轻轻敲着桌面:“陈老师啊,你刚来,可能不太清楚。这项‘班主任加分’,本来就是学校赋予班主任的权力。说白了,过去的评优,很大程度上就是班主任说了算。现在虽然越来越强调量化考核,搞这些表格分数,但最终,还是要充分发挥班主任的决定性作用。为什么?因为班主任对学生是最了解的嘛!谁平时表现怎么样,为班级做了多少贡献,思想品德如何,这些细枝末节,哪是几张表格能完全体现出来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陈秋铭追问道:“那按照您的意思,这项加分,其实就是单纯根据班主任个人的主观印象来打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事实上,就是如此。”潘禹会点了点头,语气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坦然,“班主任觉得哪个学生更优秀、更值得培养,就在这个环节适当倾斜一下。这很正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这样的话,评分依据完全说不清楚啊!学生要是问起来,我怎么解释?凭什么给他加5分,给我只加3分?”陈秋铭道出了自己的忧虑。

        潘禹会摆了摆手,一副“你太年轻”的样子:“解释?有什么好解释的?班主任的综合评价,本身就是解释。至于公不公平……唉,陈老师,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?我们只能做到相对公平。这项制度的设计,本意就是相信班主任的判断。只要大面上过得去,别引起太大的反弹,就行了。毕竟,最后名单还要系里开会审定嘛!”

        潘禹会的话,代表了一种普遍存在的、依赖于个人权威和“模糊处理”的管理哲学。但这与陈秋铭内心对“法治”和“程序正义”的坚持格格不入。他知道,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明白了,谢谢潘主任。”陈秋铭没有再多说什么,道谢后便退出了潘禹会的办公室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301室,台灯的光晕似乎也变得有些沉重。陈秋铭重新坐回椅子上,盯着那份文件,陷入了沉思。依靠班主任的个人好恶来决定重要的荣誉归属,这既不符合他的理念,也隐藏着巨大的风险。一旦处理不当,很容易破坏班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凝聚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行,不能这么干。”他喃喃自语。必须找到一种方法,既能完成评优任务,又能最大限度地保证过程的公正和透明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想法逐渐在他脑中清晰起来:成立一个临时性的班级评优工作小组。让这个小组来协助处理具体的事务性工作,更重要的是,让他们成为整个过程的见证者。一旦未来出现任何争议,这个由非利益相关学生组成的小组,可以为他作证,证明评选过程是公开、依规进行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了班级花名册上。小组的人选至关重要。首先,班级主要干部和成绩排名靠前(比如前15名)的同学肯定不能进入小组,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潜在的评优对象,需要避嫌。其次,小组成员必须办事可靠、认真细致,能得到大多数同学的认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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