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盆内冷水粗粗洗刷一阵,只是数息过后,窦狗儿便就穿戴整齐,空着肚子往坝中心那已冒起袅袅炊烟的庖屋快步赶去。
行进途中,窦狗儿见到了本家兄弟窦巨根。二人自小一起长大,现下亦同为胡家仙师下面的低等役夫,自是关系颇好。
与窦狗儿那一辈子都认不得一个一字的老父不同,窦巨根的先父却是个识得几个字的体面人,是以也给窦巨根起了这么一个殊为体面的名字。
过往窦狗儿可没少因此羡慕窦巨根,但如今嘛
窦狗儿又在心头念了一声:“若是这一岁狗儿我分的役田长势最好,依着管田老爷事前所说,我也能去胡家老爷们的家塾中去识字哩。”
见得窦狗儿听得呼声顿住脚步,窦巨根也笑着忙赶上来。后者拍了拍窦狗儿的肩膀,调笑言道:
“狗儿你跑个什么?现下又不是过去在白沙县那时候那般的凄苦日子,庖屋里头的米面都堆得吃不下,少不了你这大肚汉一口吃食,你还怕饭从灶里跑了不成?。”
“该笑巨根你才是,才当了几天饱肚汉,怎连步子都迈不快了?要知道我们还在白沙县时候,莫说米面菜蔬,便连口生苜蓿都要与人抢着吃。”
“是是是,总是狗儿你有道理!那咱们便走快些吧。你呀你,总以为去得早能占便宜。你怎不想想,去得早了是先吃到嘴不假,不也需得先给主家做些活路不是?”
“咱们这些庄户人家吃人米粮,自是只有拿一身力气来报不是?再说了,这力气有什么好吝的哩,用得越多、长得越快才是哩”
兄弟二人说笑间便到了地方,待得他们进到庖屋之时,胡家派来此地管田的老仆也在屋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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