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大宝面上阴郁则是更深一分,心头也在嗟叹,只道:“当时若是自己不徇私情,将这暂代宗务的职司交由裴师弟,而非老二来做,今日之事,或要好看许多。但此事却难改了。”
好在裴奕只是在客观陈述,语中并无迁怒怪罪之意,更无半分怨怼之言,但听他继而言道:
“铁流云近些年来依靠身后州廷经营下好大局面,非是无智之人。定州局势明明未好、两仪宗也仍虎视在侧,他没道理从定州大营调拨人马、专为我们重明宗做一死局。
我们重明宗与他实际的利益冲突,无非只是唐固县这两条矿脉罢了,区区小利,还不消他费这般大的心力。
是以我担心的是,这一回会不会是岳家出手?我们这处只是他们随手落下的一子,其后还有更深的谋算?我们身处其中或是难看清楚,但却会因此被落得个身死族灭、道统灭绝的下场?”
众人心头又更沉了一分,这道理他们倒是不难想清,只是脑子里头或多或少都有些混沌。
在裴奕这般言述清楚过后,众人便都清晰了许多,却也都不忙说话,唯有一直缄默的叶正文,冷不丁地出声问道:
“二三子,先带你们裴师兄下去安顿,安乐稍留一留吧。”
他话甫一出口,在场大半小辈都露出些不解,却也不敢置喙长老所言,便由靳世伦领头,将裴确装好棺椁,带了下去。
人都说,段安乐最肖其师,确是不假。小辈中间,唯有他一直保持镇定,外人都难从其面上察出痛色。
加之他这些年也帮着处理了不少大事小情,做事亦称得上勤勉妥当,故而师门宗丈专门高看他一眼,倒也是理所应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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