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床软枕上钱七七被柔软的云锦褥包裹其中,方才那些不适和慌乱已荡然无存,她只觉周身暖洋洋的斜依在一处豆青色牡丹花纹的云锦靠枕上。看着阿娘为她新添置的那道水玉帘昏昏欲睡。
淮叶走进来,撞的水玉帘一阵清脆的叮咚之声。“二娘子,大郎要回刑部,叮嘱你今日好生休息,莫四处走动。小厨房今日夕食也安排温补、易消化为主,王妃叫我过来问你可有特别想吃的?”
钱七七伸了个懒腰:“往日这会子都快饿了。可方才你们给我喝这个汤、灌那个汤的,我如今还不想夕食之事。”
淮叶扑哧笑了:“难得你不早早惦记着。”她坐在床榻边好奇的看向钱七七:“当真这般神奇,从今日起你便是真正的女人了?合着从前竟不是女人?谷雨姊姊说只有来了月事往后便可成婚、生儿育女?”
钱七七两颊一红,转眼又如从前货郎时一般拍拍胸口:“那是可以,不是必须。我钱七七不爱郎君,只爱钱财……”她未说完莫名想到前几日在书房烛光中崔隐的面孔,这一分神,底气比从前弱了许多。
她想重振精神再说一遍,却似被柔软的锦儒拽入其中,只混沌的打了哈欠懒懒想:“若闻溪依旧寻不到,我便可一直做阿娘的女儿。做阿娘的女儿实在太幸福……”
想至此,她不由打个冷颤,心中狠狠啐了一口:“钱七七,你怎可如此?”
淮叶不知她心中何想,只见她片刻脸色又煞白起来,便掖了掖被角道:“二娘子好生歇着,有事唤我。”
钱七七点点头,将整个人都埋进锦儒中。须臾便缩在绵软床榻之上呼呼大睡。不知过了多久,她忽听着一阵窃笑惺忪睁眼,隔着水玉帘只看得一高挑、曼妙身姿着花锦为袍,五绫为袴,绿玉冠、乌皮靴。
屋中的水玉帘随风晃着,连带着屋中泛着熠熠光辉的光影也微微晃动着,同她正做的梦一般淬着水晶光泽。何时起,她的梦不再是那家徒四壁的夯土墙和人来人往的街市,而是变幻成了庭院楼阁、鲤鲙雉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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