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两块刚从熔炉中取出的、正在冷却却依旧散发着致命高温的铁水。那金色浓郁得化不开,没有丝毫暖意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令人灵魂战栗的金属质感,冰冷、坚硬、锐利。
晗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泛起,像升腾的火焰,却瞬间冻结她的血液。她全身的汗毛倒竖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。
但是……
一种更深的冲动——混杂着血缘的牵绊和一种近乎自毁的好奇——推着她向前。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口的干涩,竟向前迈,站在了宽大办公桌的另一端,和兄长面对面。
血缘和职位或许能让她在名义上与兄长平起平坐,但那横亘在力量与认知之间的鸿沟,从未消失。她无法涉足他们的战场,无法分担那沉重的秘密。她能做的,或许只剩下站在这里,哪怕带着恐惧,表达一种无声的支持。
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。
羿昭辰沉默地看着她走近。那双金色的眼瞳里没有愤怒,没有威胁,甚至看不出明显的情绪,只有一种无机质的、审视一切的冰冷光泽。但当他的视线扫过桌面,落在那个被揉皱的象牙白信封旁一副玳瑁色上半框眼镜上时,他伸出手,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、近乎仪式化的缓慢,将它戴了回去。
第六百一十一回:心腹
戴上的一瞬,金色瞳孔被一层滤镜遮挡,骤然黯淡,化为茶色。沉入镜片之后的眼瞳深处似乎仍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,但乍看之下,已经近乎回归了正常,回归了过往。
晗英的脑海里闪过了羿晖安在办公室里那句轻描淡写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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